文案:

魏九是个混道上的人,在他的观念里,世界不分黑白,只有灰色。道义放两旁,利在摆中间。

谢问天是调教师,一个很地下的职业,但他却拥有一颗很阳光的心。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职业可以给人带去快乐。

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坚持,魏九坚持的是利益至上,而谢问天却坚持著道德至上,在这场拉锯战里,究竟谁能让谁低头?


主角:
谢问天,男,二十九岁,单身 职业:专业调教师
魏九,男,三十三岁,单身父亲 职业:半黑半白的老板
魏小小,男,十岁,单身小P孩 职业:小学生


一谁比谁嚣张

“说吧,你要收多少钱。”
魏九翘著二郎腿坐在谢问天面前,嘴里叼著烟,一只手比比划划,一只手抚弄著自己梳得整齐的发鬓。
谢问天没回答他的话,倒是把魏九丢在茶几上的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看。
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,谢问天认得他,这人姓唐,单名一个忍字,是近来东部最出名的年轻企业家,多金有才,很有些人气。
“你到底想我干嘛,九哥?”谢问天放下唐忍的照片,扣了手放在膝盖上,他有些不明白魏九到底是什麽意思,刚才他听魏九说要自己调教唐忍,难道是唐忍托魏九来找自己的,可是又据他所知魏九正因为一处招标的工程和唐忍闹得很厉害,这事看起来是有些蹊跷了。
魏九眉毛一扬,一巴掌拍到茶几上,他拨弄著唐忍的照片,眼神斜歪歪地睨著谢问天。
“谢问天,老子知道你是有名的调教师,被你调教过的人谁不说你厉害。我要你干吗?我要你把唐忍这混帐给我调教成一条狗奴!懂了吗?多少钱都行,总之人我负责给你弄来,你负责把他搞成一条狗就成,就是那种我说一,他不敢说二,我叫他跪,他就不敢站的那种狗奴!”
“对不起,我只为有SM爱好和自愿接受调教的客人服务,而且我不接受委托,必须当事人和我面对面谈才行。”
谢问天可不吃魏九那套,他镇定地看著魏九,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“什麽,什麽?你以为你是谁?这麽和我说话,我让你帮我做事是看得起你!以後把唐忍给我调教好了,让他乖乖听我的话,把他公司的钱啊什麽的全转移到我名下後,少不了你那份!”
“这麽没谱的事儿,你到底怎麽想出来的?”谢问天笑了一下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他疯子见多了,疯话也听多了,可象魏九这麽疯的人还是第一次见。
“你奶奶的什麽意思?!”
魏九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,一听谢问天话里有话,他一把摸了腰里枪,猛地就顶到了谢问天头上。
“九哥,九哥,冷静,冷静!”
魏九的跟班一见这阵势还了得,赶紧上来劝住他。
“我的意思就是我绝对不接受这种违背道德准则的工作。我是个调教师,可我首先也是个人,我不想犯罪,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。来我这儿的客人都是来寻找快乐的,我只负责把快乐带给他们。”
可谢问天倒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了,他顺势往後靠了靠,抱著手盯著魏九笑。
魏九狠狠地瞪了谢问天一阵,回头看了看了自己的手下,用枪管指了制谢问天,“他有病,玩性虐待的人有什麽快乐,不就是折磨人吗,死变态,还说什麽快乐,老子呸!”
“从痛苦中享受满足和快乐,你不懂,就闭嘴。”
谢问天最恨别人曲解和侮辱他的职业,虽然枪管顶在头上,可他却显示出一副无畏无惧的胆气,丝毫不把魏九放在眼里。
“变态,老子就说你是变态了,你能怎麽!”魏九拧起眉毛,眼睛一下就瞪圆了。
谢问天轻轻地嗤笑了声,往前倾著身子,头主动地顶到了枪管上。
他的眼里通常都有著一种深不可测的色彩,当这样的眼神缓缓扫过魏九的一脸嚣张时,让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魏九也有些吃惊。
“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施虐欲和被虐欲,只不过有的明显,有的潜伏罢了。九哥,我知道你是GAY,当你是GAY的时候,你不觉得变态,因为你喜欢做GAY,可是在正常人眼里,GAY也是一种变态,现在你认为我们玩SM的是变态,不过是因为你不喜欢和不接受这种玩法,就好象那些正常人不理解也不接受GAY一样,将心比心,你不了解的东西,你有什麽资格去全盘否定它呢?如果我们在你的定义里是变态,那你在别人的定义里又何尝不是?”
魏九被谢问天一席话说得毫无反驳之词,他看著谢问天那张从容得有些可怕的脸,终於把枪收了回去。他把唐忍的照片往地上一丢,叩著茶几对谢问天笑道,“没想到,你倒还真有点胆气,我魏九活了三十多年,还没见过敢在我面前这麽嚣张的人。”
“不是嚣张,不过实话实说罢了,现在很多人都听不得真话,因为他们做的事就是破事,就怕别人说穿,你说是不,九哥?”
从魏九放下枪的那一刻起,谢问天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,他看似凶狠,但是又不是简单的粗暴。
果然,魏九听了谢问天後来这番话没有发火反倒哈哈大笑。
“魏某人算是明白了,象谢先生这样的人为什麽会被人称为第一调教师,你的确是个有个性的人物。”
“过奖。”谢问天淡淡地笑了笑。
“好吧,既然你实在坚持不肯答应,我也没法勉强你。不过我记住你说的话了,都是他妈的那谁谁给我出这个馊主意叫我找你!唐忍的事儿,我会和他正面较量,咱也是个爷们儿,太卑鄙的手段始终不太象话,是吧?”
魏九收好枪,在谢问天面前站直了身子,他眼珠转了转,看著面前这个长得倒算很不错的男人,咧嘴一笑,凑上去低声问道,“你说的什麽在痛苦中享受快乐这样的事儿,我倒不是很懂,不过听你说的很有意思,怎麽,有机会让我快乐一把?”
“五百元一小时起价,项目费另算,前提你自愿。”谢问天也站了起来,严肃而认真。
“价钱很高嘛……”魏九斗气地瞧了谢问天,嘴角一扬就掏出了钱包,“我还真不太信你说的话,今天我就试试。这一千块能玩多少分锺?。”
谢问天看了下墙上的挂锺,正指著三点,他遗憾地挑了下眉毛,对魏九说道,“对不起,九哥,我今天的时间已经被客人定了,改天吧。”
他刚说完话,屋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,进来的是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,魏九一下傻了眼了,这人不是警察局的局长孙铁水吗!
“这麽多人,咿,怎麽魏总也在这儿……”孙铁水显然是被这麽多人吓了一跳。
“啊……孙局长,我来这里找谢先生聊聊天。你有事找他,你先忙,我走了,再见。”魏九出门後脸色一下就黑了,还好自己没在谢问天这里的闹事,没想到这家夥倒是本领通天,连警察局的局长也和他有关联。

“怎麽,魏九找你麻烦?”孙铁水看了眼魏九大大咧咧撞门出去的样子,转身问道。
谢问天笑了下,指了指沙发,“坐。没事儿,他是想让我帮他干点不合规矩的事儿,我可没答应。你说,咱们干这行的,首先也是个人,是个守法的公民不是?再说我的职业操守也不能让我逮著不喜欢这事的人来折腾嘛。”
“小谢,我就欣赏你这份对道义的坚持,真是个爷们儿。”
孙铁水点点头,边说边把外套脱了下来,他压低嗓音看了看表,本是正气十足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邪气,“时间差不多了,开始吧,五点市里我还有个会,得赶紧去。”
“哈哈,你还真是……”
谢问天哈哈一笑,站起来把後面那道门打开了,他站在门口做了个邀请的姿势,那间屋里阴沈沈的,并不透亮。


二 单身父亲

欲望总是潜藏在人的内心深处的,有的人一辈子为了欲望而活,有的人到死却也搞不清自己的欲望究竟为何。
这间屋子很黑,不需要太多的光亮,就象隐藏在人们内心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欲望。
谢问天一手挑著鞭子,一手吻在唇边,那张英俊的脸看起来很冷清。
孙铁水大汗淋漓在他脚边辗转呻吟,每一声呻吟都伴随难以餍足的欲望。
“四点半了,你得走了。”
谢问天把鞭子放到一旁,蹲下去替孙铁水解开了捆住他双手的棉绳。
孙铁水甩甩手,仰面躺在地上,仍在回味刚才那顿酣畅淋漓的鞭打。他摸著蒙在眼睛上的黑布,似乎仍不愿意解开,好象一解开,那些还萦绕在身体和心头的快感便会消融。
每一次鞭子都会突如其来地落下来,抽打在自己的身体上,恰到好处的痛感和恐惧让他的内心一次又一次地颤栗,发抖。
那滋味就象在云端,被什麽追逐著,而自己又在追逐著什麽。
谢问天没有理他,他知道这样过激的发泄之後,人的头脑一时难以马上就那个快慰的幻境中恢复。他走到一旁,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几口,抽出纸巾也擦了擦自己的汗。
“喂,孙哥,四点三十五了。”谢问天又看了眼表。
“恩……就走。”孙铁水哼哼著从地毯上坐了起来,他一把拉开了蒙眼布,稳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尽欲过後的疲惫。
“真爽,差点就射了。”
孙铁水穿好衣服,重新把领带打好,他微笑著和谢问天对视,对对方的技术赞不绝口。
谢问天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,走上去,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
“嘿,有意思。”
魏九歪著脖子忍不住又摸起了自己梳得整齐的发鬓。他在这块地方上,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敢对他九哥说不的人还真没几个。以往他总觉得象谢问天这种“干著见不得人的勾当”的人更是得怕自己吧,可没想到这家夥说话做事倒还真有点象模象样的较真。
瞧那张嘴,真是生花了似的,把SM描绘得多麽美好啊……给人带去快乐?
真地那麽快乐吗?
魏九站在太阳小学门口被夕阳晃得眯起了眼,他微微转过身,一群小学生或者头顶或者手甩著书包鱼贯而出,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平头一下就冲了过来。
“爸!”那小子边跑边喊,和魏九撞了个满怀。
“儿子!”魏九哈哈一笑,一把抱起了儿子魏小小。
自从他八年前和老婆离婚後,他就和这个儿子相依为命。魏九一个大老爷们儿,这几年可被这小屁孩折腾惨了。他正是虎狼之年,哪能三天不做,可这小子在家呢。魏九又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家,晚上干脆带了人回家,可他怕这事被儿子发现,做个爱也只能等半夜。结果经常是还没做,两人就靠著睡著了,憋著一晚上的火没熄,烧得他挠心挠肺,只好自慰。
久而久之,魏九也懒得带人回来了,干脆都躲在被子里打飞机。
说句实话,这几年他真是烦了自己这双手了,真是觉得躲在被子里的感觉实在太寂寞了,床单嘛,还是两个人滚得好。等儿子再大些去学校住了,自己兴许就能找个固定的伴告别这双手了。

今天是魏小小十岁的生日,魏九是特地来接他过生日的,礼物他早买好了,在车里,是最新款的变形金刚。
魏小小拿著变形金刚先是很兴奋,後来摆弄了几下就有点恹恹的样子了。
魏九认真地开著车,脑子又想起了今天和谢问天见面的事,他已经打定主意是得找个机会去领教下这个假正经得厉害的调教师。
“爸……”魏小小把擎天柱放一旁,拉了拉魏九的衣角。
魏九匆匆瞥了他眼,又继续看著路,“什麽事儿?”
“你什麽时候给我找个妈啊?”
孩子把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,魏九咽了口唾沫,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。
我哪去给你找个妈呀?要是我喜欢女人,你妈也不会看见我和男人上床後跑咯……再给你找个爸差不多。
可孩子还小,这些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现在说出来的。
魏九哈哈地笑了好几声,就象电视剧里蹩脚的演员那样不自然地眨了眨眼。
“怎麽,有爸还不够?”
魏小小委屈地低著头,把变形金刚掰来掰去,嘟囔著说,“没有妈,人家都说我是单身家庭的小孩。”
“诶,什麽单身家庭!那叫单亲家庭。”
魏九打著方向盘拐弯,眉毛皱得老紧,他知道,现在儿子大了,自尊心也强了。
“反正後妈也成,你去找个嘛。”
“说找就找,哪还不得有人要你爸。”魏九看这小子把找个妈说得跟他点了凉拌茄子那麽简单似的,心里说不出的苦。要是能找,他还不早找了,可是他不仅是女人找不到一个,连泡得最顺手的男人也没留住个。也不是自己魅力不够,只是,这把年纪了谁还能相信爱情?
魏九腾出手摸了摸魏小小的小脑袋,有些歉意地哄著他,“爸尽量啊。”

谢问天从自己工作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,他刚才又接待了一名客人,接下来要再过三天才忙了。
他还没吃饭,逛到街上准备吃点小吃算了,反正他也好这口。
不知什麽时候铁板章鱼在大街小巷都流行了起来,不说味道,光那香味就让人垂涎三尺。
谢问天瞅准一个人少的摊子,几步就撵了过去。
“老板,烤十串章鱼,不要章鱼头!”
他挤过去,慌慌张张地生怕那几串最肥的章鱼被人抢了。
这个时候,谢问天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背後响了起来。
“烤几串章鱼来吃吃,要大的啊。”
他回头,刚好撞见魏九那张有些焦急和狼狈的脸,也不知道他急什麽,不就烤几串章鱼吗。
“哟,九哥。”谢问天礼节上得打了个招呼。
魏九为了安慰魏小小那颗受伤的小心肝,四个锺头内带他跑了几处,又是去百货公司买衣服玩具,接著进KFC吃晚饭,再又去了游乐园,硬著头皮坐完海盗船和云霄飞车後,魏九差点没把肺吐出来,倒是魏小小乐不可支非得拉著他还坐。
这还得了,魏九赶紧马了脸说什麽天色已晚,该回家了,抱了孩子就逃出来,刚巧见到街上有卖铁板章鱼的,魏小小闹著要吃,他也只能过来扎人堆里抢。
“啊,啊……你啊。”
偏巧这个时候遇到谢问天这家夥,魏九嘴一撇,干瘪地笑了下。
谢问天一低头就看到了魏九拉得紧紧的小孩子,眼睛挺大的,鼻子也很挺,一看就是魏九的儿子。
“怎麽,带儿子出来玩?”谢问天喜欢小孩子,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。
“恩恩。”魏九赶紧点头,眼神飘忽著没往谢问天身上去。
“不好意思,调料用完了,这最後十串刚才那位先生要的?”一身烤章鱼味的大叔把十串油腻腻朝谢问天递了过去。谢问天接过来,分了五串塞到魏九牵著的小孩手里,“来,叔叔请客。”
“谢谢叔叔。”
魏小小先是有些害羞,然後还是毫不迟疑地接过了这五串章鱼,没等他爸出声就吃了起来。
谢问天爱怜地摸著魏小小的小平头,抬头对神情有些僵硬的魏九笑,“孩子很懂事。”
“呵呵,小孩子都这德性,好吃。先走了,再见,谢先生。”
魏九也客气地笑了下,一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温和样子,他低头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儿子,牵起他的手便往停车场去。
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浓,谢问天看著魏九的背影,忽然觉得对方很寂寞。
  
附件:调教师的职业道德.txt